草草的游记第一篇

终于结束了20多天的旅程从桂林回到上海,下了飞机发现竟然在下小冰雹!吓了一跳~要知道昨天还穿着短袖短裤在桂林阳朔漓江边徒步得满头大汗呢


话说为什么我的标题是中缅边境最后终点却到了桂林,说来话长。In brief,我在中缅边境——云南临沧做了为期两周的医疗志愿者,余下的行程为:临沧——大理(机车环洱海)——丽江(骑马从拉市海至束河)——桂林——阳朔(徒步漓江+单车遇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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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到了临沧市的南美乡,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拉祜族聚居地。拉祜族是一个陌生又好玩的名字,不知怎的让我想到“摧枯拉朽”这样的词语,也许是读音比较相近。去之前当地人一直告诉我们,这是一个非常封闭又濒临灭绝的少数民族,由于一直族内通婚,导致这个民族的人普遍矮小(为了增强拉祜族的基因库,外地人和族人通婚还可以得到国家每年的大额奖金哦~!)


拉祜族人历史上从青藏高原南下,长期以游牧为生。定居云南以后,由于天气地理等多种因素,改为农耕。但他们不擅此道,农耕技术相对落后,再加上封闭导致的商品意识薄弱,所以他们的人均年收入也就一千上下。今天我随以为同行的某基金会同事给当地孩子发奖学金时,本以为他们拿到钱会非常开心非常感激,但是他们就像拿到纸片一样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当时觉得很奇怪,后来猜想也许是对钱这个东西还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们从原始社会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社会,跳过了当中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现在还在过着以物易物的生活。


拉祜族的房子多是用茅草和竹子建成,当地人对于建屋有许多笃信的东西和一贯的风俗。比如当他们扛着辛辛苦苦砍下的竹子不远千里下山的途中,若遇到禽兽或听到禽兽的叫声,便会立刻把竹子扔掉,不会再用。再如他们若一天之内没有把屋子盖完,便会一把火把建了一半的房子烧掉,绝不会留到第二天继续。族人都是一个大家族共住在一个屋檐下,屋子中央有一个大火炉,晚上便头朝外围着火炉睡成一圈。于是我很好奇这种睡法夫妻岂不很尴尬。当地人告诉我,在山上有许多小茅屋,如果夫妻想要孩子,便会一同上山住在小茅屋里,一直等到妻子怀了孕才准下山。


拉祜族人爱抽烟叶,几乎所有的妇女都抽,从两三岁的孩子开始,就嘴上叼着一个竹做的小烟斗,吧咂吧咋地开始抽。拉祜族女人的衣服不想许多其他少数民族一样繁复厚重,而是非常活泼的那种。非常像……日本女高中生校服。就是一个迷你小裙,一双及小腿的裤袜,但那裤袜极美,是你能想象到的那种明艳的民族花纹。我一直很想买一身,但后来发现当地女人们的衣服都是各家自穿自做,不外卖的。


以上都是我根据记忆回忆出的拉祜族的轮廓。在当地人向我描述的时候,我正带着一种奇怪的心态在打量这个民族,即一种优势文明低头观察一种弱势文明的姿态。就像许多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几个穿着冲锋衣和高筒登山靴的都市人,在毫无防备下突然闯进一个原始部落,在我们看来,他们的生活条件是落后的,他们的习俗是怪异的,他们的知识是匮乏的,甚至不用费很大力气,我们就可以改变他们的房屋、穿着、语言和一切,然后这个民族就会像不曾存在过一样。难道我们不是一直带着这样一种自我为中心的优越感看周围的一切的吗~?就好像我很爱的蔡康永写给小S的宝宝道:“对我们好的人,我们叫他‘好人’;适合我们活动的天气,我们叫‘好天气’;有助于我们人类生存的虫,叫‘益虫’;有害的则叫‘害虫’。”即使我自认为自己具有如此一颗包容心,但终归有这人类的可爱和可笑之处,呵呵。想着想着车颠簸着闯进了这个村子。等我离开的时候,却伤心了起来。在短短的一天里面,我强烈地发现,拉祜族人有自己的一个完整世界。一片焦黄的烟叶可以让女人满足地坐在阳光下一整天,我们需要多少新鲜玩意儿来刺激感官才会觉得一日不是虚度?他们的时间系在太阳和月亮上面,他们的脚底与土地紧紧相连,他们的歌曲来自风和溪水,他们害怕并相信动物的叫声;我们的时间来自液晶屏幕,我们通过高高的鞋跟或汽车底盘与土地相连,我们的歌曲来自繁杂的后期合成。我们什么也不害怕,什么也不相信。


这让我想到Avatar来了。


照片待理好后给你们看。